翻开地图,你会发现在亚洲东南部是一列非常奇特的岛屿区,这些成千上万的岛屿大多属于印度尼西亚,也就是印尼。这是个非常特别的国家,我们常常听过但对他的认识其实非常少,顶多巴里岛是度假胜地之类。事实上,印尼是世界上人口第四多的国家、也是岛屿最多的国家,至少有一万七千多个岛屿,因为在赤道附近,加上地形样貌丰富多元,更是生态系与生物歧异度最多元复杂的地方。每一个岛屿都有非常独特的种族与文化。拥有这千万种面相的印尼,实在很难在短时间有一个全面的概念,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一览而尽。
我们这次的印尼之旅,特别挑选爪哇岛为目标。由于爪哇舒适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壤,而且历史文化发展悠久,所以虽然只是印尼第四大岛,却聚集了印尼40%的人口,至今是印尼发展最先进、人口最稠密的核心地区。尽管如此,这里仍有许多令人赞叹的自然风景,其中贯穿全岛连绵的活火山群,在视觉与心理上给人们最大的震撼,也是孕育爪哇文明的最重要因素。攀登活火山是相当刺激而且诱人的行程,究竟攀登这些有完美锥形、巍峨吓人,其上寸草不生、时常喷烟,甚至每几年就会喷发一次,与在国内或是世界其他地方徒步登山有什么不同呢?随着飞入印尼第二大城泗水(Surabaya),谜底很快就要揭晓!
默拉皮火山
泗水位于爪哇岛东部,但我们到了泗水就匆匆赶往中爪哇的古都日惹(Yogyakarta),我们当然不会错过爪哇最著名的历史遗迹壮观的中世纪佛教遗迹婆罗浮屠与印度教的普兰班南,但爪哇火山第一个攀登的目标,就是前进在日惹北侧不时怒吼,好像随时要喷发的默拉皮火山(Gunung Merapi)。
无论从日惹何处看,莫拉皮都以非常陡峭的尖锥形状呈现慑人的气息。高2911米的莫拉皮火山,是世界上最活跃的火山之一,几乎每两三年就会爆发一次,活跃的喷发史在过去曾造成多场重大灾难,火山地形每经过一次喷发就会整个变化。
我们先在日惹附近悠闲的赏玩世界遗产婆罗浮屠和普兰班南两日后,在日惹街上找了间旅行社,安排了第二天当日往返登顶的行程,预计晚上十点左右就要搭车出发,连夜开始攀登。
当十二点多拉车到北面solo小村登山口,与带领我们的向导会面,喝个热茶没多久,就准备动身,看看表,也才一点左右哪!这里海拔约1300米,也就是说要在日出前爬升要命的1600米,才能在峰顶看到日出。走在夜色下的登山路上,突然发现我们顶着千亿颗星子为装饰的天幕,背后 solo村点点的街灯与天上繁星相映照,巨大的Merbabu火山就好像夹在无数碎钻之间。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东方的天色稍微不那么沉重,星星也开始变得稀少,才发现我们走得太悠闲了。于是两个脚程快的男生决定先走,在奋力上登过程中,不知不觉间大地已经被一片红光所渲染。此时刚好爬到一处山岭,却见一白森森巨大火山锥耸立前方,令人突然却步,看来还须爬好几百米才行。硬着头皮继续,在开始攀登火山锥时,终于初体验到什么叫作爬火山。在这极陡峭火山石砾坡上爬,几乎是爬三步就滑两步甚至三四步。比起在台湾爬的任何碎石坡都要困难许多。大腿小腿整个酸到不行,但却不能停止动作,否则会一直下滑。挣扎着近半小时,好不容易找了个坚实一点的地面停一下,只见金色的日轮已跳跃出爪哇大地的地平线,在粗重的喘息声中,一面按摩着自己的双腿,一面静静的体验眼前炫丽又荒凉的场景。
之后的路更加陡峭,碎石的堆积路况变成了岩壁上相对好走的之字形上路。感觉意识比较清楚了,但还是要继续上爬,终于爬上火口缘。突然间,难以想象的景象把我们吓傻了!岩石陡坡的另一侧,就是深达好几百米的大峭壁,峭壁直落火山口底。整个火山口范围大得出乎意料,另一侧火口壁被上次爆发惊人的威力炸得只剩断垣残壁,高度远远低于我们这一侧,就像是是站在残余火口缘最高的刀刃尖端的我们,深怕一个风动或地震将这薄薄的岩壁震毁。沿着稜脊走一小段到一小砾石堆山丘,环顾周围,突然感到天幕好大、世界好小!虽然只有两千九百多米的高度,但由于爪哇岛上多是一个个的火山锥,地形上各自独立,所以在这个山顶就好像来到世界之顶般,四望大地伏首,怎么不让人感动?我们在山顶欢呼庆祝,不舍得下去,直到向导冲上来,才依依不舍地下山。下山的路是另一种艰辛的感觉,但因未见识到如此壮丽撼人的景象,心中带着满足喜悦,顶着烈日忍着脚痛,终于回到了登山口solo村。
美轮美奂观光胜地~婆罗末火山
默拉皮震撼之后,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我们一行三人决定连夜包车往东疾行,直捣印尼最著名的火山景点婆罗末火山(Gunung Bromo)。婆罗末火山位于爪哇岛最大的火山群内,这个巨大的火山群结构如今都被规划在婆罗末-探晢-苏梅鲁火山国家公园(Bromo-Tengger-Semeru National Park)之中。如果看到印尼代表性的风景照片,一定会看到一张这样的经典景致在一个极大火山口中,平坦原野上耸立着几座小火山,背后远处还有一个高耸冒烟的锥状火山,这像是熔岩蛋糕堆叠一样的神奇场景,就是从这个国家公园一处经典的展望点所拍,可见其在世界火山地形上的独特性。婆罗末火山就是整个大火山口中间那个冒烟的环形山,而巨大环形山远处后方高耸冒烟的大火山,则是爪哇最高峰苏梅鲁(Gunung Semaru)火山,那便是我们爪哇岛火山之旅的终极顶点。参观婆罗末火山,基本上是属于游览爪哇的大众游客经典行程。但就算如此,也得确实用双脚登上这座造型另类的奇特火山。这次又是拂晓出发,由当地的包车带到外围大火山口缘的观景点。这里所看到的展望,就是常在观光宣传片中看到的经典景观。看完日出后,再搭当地包车进入大火山口内侧的沙海平原,这个清晨总是起云雾的沙海原野中耸立着至少三个小火山,其中最矮的一座,也是仍活跃的一座,就是观光客可以攀爬上的婆罗末火山。
包车前进到沙海的某处后就不能再向前行,得换马骡或用步行到婆罗末火山锥下。循着阶梯爬上婆罗末火山的火口缘,婆罗末火山口是一个宽约1公里的火山口,外侧看起来像扁平锅,谁知道内侧陡斜直降好像通往地心、深不见底的火口。站在这里,比之于默拉皮之巅,另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紧张刺激。虽然人满为患,但因为婆罗末这一带的火山风景太过特殊,在这多重火山和不同火山堆叠创造出的气候、地形,让这个场域里,几乎可以同时看到类似沙漠、草原、炼狱、巧克力蛋糕和火星表面那样奇特的景色。
三天两夜攀登爪哇火山之父苏梅鲁火山
终于要挑战这次的终极目标,也就是这整个国家公园范围的主角,是全爪哇最高峰,海拔3676米,有火山之父之称的苏梅鲁火山(Gunung Semeru)。苏梅鲁拥有完美锥状山形、爪哇之顶和无比庞大的山体等等致命的诱惑力,驱策着我决定把剩余的几天想尽办法攀到他的绝顶。
回到泗水放松一日后,我们就前往苏梅鲁火山西侧三十公里的小城玛琅(Malang),在这里可以找到带队攀登最高峰的向导公司,也是一般所说攀登苏梅鲁火山的基地。
由于攀爬天数多,苏梅鲁的资讯和设施较为不便,更不巧我们遇到了回教开斋节。在这样的日子,大多信奉回教的向导和印尼人都在休假。经过向导公司周旋,好不容易找到了向导愿意来带,却因为只有两人出团,所以导游挑夫费均摊高得惊人。但苏梅鲁的魅力最后让我们咬着牙买下行程,因为无法想像少了攀登这个三天两夜的最高峰行程,会留下怎样的遗憾。
因为苏梅鲁火山在遥远的群山之后,在攀登那近千米陡峭的火山锥体前,得先走一天的中海拔山路,这样来回至少要三天两夜的时间。第一天旅行社先开四驱车载我们从玛琅往东行,与向导挑夫会合后,就直奔登山口的Ranu Pani村(一个美丽如世外桃源的高地村落)。向导帮我们在检查站办好入山手续后,正式出发。起先是走在潮湿的中海拔森林中,随着雾气散去,景观也越来越开阔,最后抵达木麻黄疏林与广大草原环抱,海拔2400米的拉努坤婆罗湖(Ranu Kumbolo crater lake),很难想像在地形侷促的印尼火山地区,竟然有这样柔媚、草原环抱、景观开阔又波光粼粼的湖光山色。
继续翻越一小山坳,进入一片更大的草原谷地,遍地开放着紫色的奇花。之后在大片的木麻黄森林间,终于看到苏梅鲁巨大的火山本体。它从云朵隙缝间现身,那硕大陡峭的火山锥体上的火山砾石岩沟,看得让人头皮发麻,想必接下来是一场硬战。今日就住在火山锥体脚下的Acropodo营地。
隔天又是一次拂晓攀登,这大概是攀登火山的定则了。我们一样一点起床、两点出发。虽然有过莫拉皮爬火山锥的惨痛经验,在美丽的星夜下攀登刚开始还颇能自我打气,但是因为苏梅鲁火山锥落差达900米,硬是比莫拉皮火山有更巨大漫长的滑坡,爬到后期腿已酸软疼痛。最后终究赶在日出前登顶,在那平旷有好几个足球场大的熔岩高原山顶,是一片与莫拉皮与婆罗末又完全迥异的世界。这里真的可以说是爪哇之顶,我们好像就位在外星球下的空中高台,只能从苏梅鲁火山口每十数分钟喷发一次蒸烟的奇景,让我们确定这里还是与地球相连的。
寻找消失的爪哇虎
回程在美丽的拉努坤婆罗湖畔住了一夜。由于任务完成,有更多时间与一起攀登的许多印尼登山客及我们的挑夫向导们有更多的互动。向导因为与我谈得特别愉快,又看我好像是摄影师,决定带我走一条只有当地人才走的捷径。这条路线经过一个隐密的草地山谷,因有人曾在这里见到已经灭绝的爪哇虎,数年前引来整个国家地理杂志团队来此监测拍摄。我战战兢兢地望着远方的山谷,当然最后是没看到什么老虎的身影!
印尼火山之旅,三座不同的火山,带给了我们三种完全不同的体验与震撼,这里原始的自然美景,没有一刻不震撼着我的心,有机会我一定要再来这个像是有无数宝藏等待发掘的美丽国度。
交通与注意事项:
1.泗水,搭乘直飞班机,再由泗水搭火车前往日惹。
2.攀登默拉皮火山,可在日惹接洽当地旅行社安排交通、向导,夜间出发,当日来回。
3.婆罗末火山地区则以泗水地区往返为佳。
4.可搭车或火车从泗水至玛琅,玛琅的Helios Tours旅行社,可安排向导挑夫、帐篷、睡袋和入山费、手续等攀登苏梅鲁火山事宜。一般安排三天两夜,人数多价钱较划算。
行程:
D1.日惹普兰班南、婆罗浮屠游览搭夜车至solo村。
D2.solo村登山口登顶默拉皮火山solo日惹搭专车至婆罗末火山区。
D3.清晨至Viewpoint1欣赏火山景观攀登婆罗末火山泗水。
D4.泗水玛琅。
D5.玛琅Ranu Pani登山口拉努坤婆罗湖Acropodo营地。
D6.营地苏梅鲁火山营地拉努坤婆罗湖。
D7.拉努坤婆罗湖登山口玛琅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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